无妄大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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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妄

无妄本是無望。這是沒理會時節,忽然如此得來面前,朱英所謂「無望之福」是也。桑樹中箭,柳樹出汁。(淵)

「史記,无妄作無望。」問:「若以為無望,即是願望之望,非誠妄之妄。」曰:「有所願望,即是妄。但望字說得淺,妄字說得深。」(必大)

剛自外來,說卦變。動而健,說卦德。剛中而應,說卦體。大亨以正,說元亨利貞。自文王以來,說做希望之望。這事只得倚閣在這裏,難為斷殺他。(淵)

伊川易傳似不是本意。剛自外來,是所以做造无妄。動而健,是有卦後說底。(淵)

往字說得不同。(淵)

問:「雖無邪心,苟不合正理則妄也。既无邪,何以不合正?」曰:「有人自是其心全无邪,而卻不合於正理,如賢智者過之。他其心豈曾有邪?卻不合正理。佛氏亦豈有邪心者!」(夔孫)

因論易傳「雖无邪心,苟不合正理則妄也,乃邪心也」,或以「子路使門人為臣」事為證。先生曰:「如鬻拳強諫之類是也。」或云:「王荊公亦然。」曰:「溫公忠厚,故稱荊公,无姦邪,只不曉事。看來荊公亦有邪心夾雜,他卻將周禮來賣弄,有利底事便行之。意欲富國強兵,然後行禮義;不知未富強,人才風俗已先壞了!向見何一之有一小論,稱荊公所以辦得盡行許多事,緣李文靖為相日,四方言利害者盡皆報罷,積得許多弊事,所以激得荊公出來一齊要整頓過。荊公此意便是慶曆范文正公諸人要做事底規模。然范文正公等行得尊重,其人才亦忠厚。荊公所用之人,一切相反。」(僴)

或問:「物與无妄,眾說不同。」文蔚曰:「是各正性命之意。」先生曰:「然。一物與他一箇无妄。」(文蔚)

或說无妄。曰:「卦中未便有許多道理。聖人只是說有許多爻象如此,占著此爻則有此象。无妄是箇不指望偶然底卦,忽然而有福,忽然而有禍。如人方病,忽然勿藥而愈,是所謂无妄也。據諸爻名義,合作無望,不知孔子何故說歸无妄。人之卜筮,如決杯珓,如此則吉,如此則凶,杯珓又何嘗有許多道理!如程子之說,說得道理儘好,儘開闊;只是不如此,未有許多道理在。」又曰:「无妄一卦雖云禍福之來也無常,然自家所守者,不可不利於正。不可以彼之無常,而吾之所守亦為之無常也,故曰『无妄,元亨利貞,其匪正有眚』。若所守匪正,則有眚矣。眚即災也。」問:「伊川言災自外來,眚自內作,是否?」曰:「看來只一般,微有不同耳。災,是禍偶然生於彼者;眚,是過誤致然。書曰『眚災肆赦』,春秋曰『肆大眚』,皆以其過誤而赦之也。」(僴)

問「『不耕穫,不菑畬』,伊川說爻辭與小象卻不同,如何?」曰:「便是曉不得。爻下說『不耕而獲』,到小象又卻說耕而不必求穫,都不相應。某所以不敢如此說。他爻辭分明說道不耕穫了,自是有一樣時節都不須得作為。」又曰:「看來无妄合是無望之義,不知孔子何故使此妄字。如无妄之災,无妄之疾,都是沒巴鼻恁地。」又曰:「无妄自是大亨了,又卻須是貞正始得。若些子不正,則行有眚,眚即與災字同。不是自家做得,只有些子不是,他那裏便有災來。」問:「眚與災如何分?」曰:「也只一般。尚書云眚災肆赦,春秋肆大眚,眚似是過誤,災便直自是外來。」又曰:「此不可大段做道理看,只就逐象上說,見有此象,便有此義,少間自有一時築著磕著。如今人問杯珓,杯珓上豈曾有道理!自是有許多吉凶。」(礪)

「不耕穫」一句,伊川作三意說:不耕而穫,耕而不穫,耕而不必穫。看來只是也不耕,也不穫,只見成領會他物事。(淵)

問「不耕穫,不菑畬」。曰:「言不耕不穫,不菑不畬,無所為於前,無所冀於後,未嘗略起私意以作為,唯因時順理而已。程傳作『不耕而穫,不菑而畬』,不唯添了『而』字,又文勢牽強,恐不如此。」又問「无妄之災」。曰:「此卦六爻皆是无妄,但六三地頭不正,故有无妄之災,言無故而有災也。如行人牽牛以去,而居人反遭捕詰之擾,此正无妄之災之象。」又問:「九五陽剛中正以居尊位,无妄之至,何為而有疾?」曰:「此是不期而有此,但聽其自爾,久則自定,所以勿藥有喜而无疾也。大抵无妄一卦固是无妄,但亦有無故非意之事,故聖人因象示戒。」又問:「史記作『無望』,謂無所期望而有得,疑有『不耕穫,不菑畬』之意。」曰:「此出史記春申君傳,正說李園事。正是說無巴鼻,而有一事正合无妄之災、无妄之疾。亦見得古人相傳,尚識得當時此意也。」(銖)

「『不耕穫,不菑畬』,如易傳所解,則當言『不耕而穫,不菑而畬』方可。又如云『極言无妄之義』,是要去義理上說,故如此解。易之六爻,只是占吉凶之辭,至彖象方說義理。六二作无妄之時,居中得正,故吉。其曰『不耕穫,不菑畬』,是四字都不做,謂雖事事都不動作,亦自『利有攸往』。史記『无妄』作『無望』,是此意。六三便是『无望之災,或繫之牛,行人之得』,何與邑人事?而『邑人之災』。如諺曰:『閉門屋裏坐,禍從天上來』是也。此是占辭。如『飛龍在天,利見大人』,若庶人占得此爻,只是利去見大人也。然吉凶以正勝,有雖得凶而不可避者,縱貧賤窮困死亡,卻無悔吝。故橫渠云『不可避凶趨吉,一以正勝』是也。又如占得坤六二爻,須是自己直方大,方與爻辭相應,便不習无不利。若不直方大,卻反凶也。」(必大錄此下云:「如春秋時,南蒯占得坤六五爻,以為大吉,示子服惠伯。惠伯曰『忠信之事則可,不然必敗』一段,說得極好。蓋南蒯所占雖得吉爻,然所為卻不黃裳,即是大凶。」)(㽦)

問「不耕穫,不菑畬,未富」之義。曰:「此有不可曉。然既不耕穫,不菑畬,自是未富。只是聖人說占得此爻,雖是未富,但利有攸往耳。雖是占爻,然義理亦包在其中。易傳中說未字,多費辭。」(㽦)

大畜

「能止健」,都不說健而止,見得是艮來止這乾。(淵)

篤實便有輝光,艮止便能篤實。(淵)

「九三一爻,不為所畜,而欲進與上九合志同進,俱為畜極而通之時,故有良馬逐,何天之衢亨之象。但上九已通達無礙,只是滔滔去。九三過剛銳進,故戒以艱貞閑習。蓋初、二兩爻皆為所畜,獨九三一爻自進耳。」子善問:「九六為正應,皆陰皆陽則為無應,獨畜卦不爾,何也?」曰:「陽遇陰,則為陰所畜。九三與上九皆陽,皆欲上進,故但以同類相求也。小畜亦然。」先生因言:「某作本義,欲將文王卦辭只大綱依文王本義略說,至其所以然之故,卻於孔子彖辭中發之。且如大畜『利貞,不家食吉,利涉大川』,只是占得大畜者為利正,不家食而吉,利於涉大川。至於剛上尚賢等處,乃孔子發明,各有所主,爻象亦然。如此,則不失文王本意,又可見孔子之意,但合未暇整頓耳。」又曰:「大畜下二爻*取其能自畜而不進,上三爻取其能畜彼而不使進。然四能止之於初,故為力易。五則陽已進而止之則難,但以柔居尊,得其機會可制,故亦吉,但不能如四之元吉耳。」(銖)

*按:「下二爻」當作「下三爻」。

「何天之衢亨」,或如伊川說,衍一「何」字,亦不可知。(礪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