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易通釋卷十四
雕菰樓易學之三
江都焦循學
利建侯 利建侯
循按：虞仲翔以震為侯，以三為公位。荀慈明以侯為陽之陰。以震為侯者，據屯下有震也。以侯為陽中之陰者，據晉六五也。證諸他卦，則不可通。《乾鑿度》謂「三為三公，四為諸侯，五為天子」，故虞氏以公指三，李鼎祚以四為諸侯上公之位，是本《乾鑿度》而合公侯皆指四，則變其說矣。《說卦傳》云「乾為君」，舉一君字以為乾象，公侯亦君也（見《爾雅》），則亦乾象也。屯下震已定，無容更建，既云勿用有攸往，則謂三不可往。三何以不可往？以鼎二未之五也。鼎二之五而後三往鼎上，乃為建侯。若曰勿用，以三往鼎上，宜先以鼎二之五。屯三往則六爻寧定，舍三不往而建鼎之侯，則屯不寧，故傳云「宜建侯而不寧」，乃爻以利建侯係之於初者，為豫而言也。小畜二之豫五，豫四不之初，則不成屯。不成屯則以小畜上之豫三，即為建侯。四既之初成屯，則必變通於鼎，乃為建侯，然則侯指咸之互乾，即屯豫兩卦，比例可知。小畜二不之豫五，而上之豫三，豫成小過，小畜成需，需通晉，則康侯，小過通中孚，則公弋取彼在穴。小過之公，即豫之侯，謂中孚二之小過五仍成咸也。於是益六三稱公用圭，六四稱公從，指益通恒。恒二之五成咸，為中孚二之小過五之比例，亦屯通鼎，鼎二之五之比例。解上六「公用射隼于高墉之上」，二之五成萃，即小畜二之豫五，家人上之解三，即小畜上之豫三，解成咸，猶豫成咸也。鼎二之五而上從之，成咸，為建侯矣。鼎二不之五而四之初，成大畜，則覆公餗，雖有乾在下而不在五，侯不建，是公之覆者也。覆者，建之反也，公不覆則公用亨于天子。二之五為乾為天之子，上之比三，為公用亨，然則同一乾為君，而在五為天子，即為王，在三則為公為侯。凡稱公侯，皆三互乾也，故稱公侯之卦，非指咸即指革。蠱上之隨三成革，則事王侯。不事王侯者，不以上之隨三也。稱王又稱侯者，咸革三五共互乾，兼三五而稱之也。侯在三，建之者王也。先五有王，而後建三之侯，亦兼三五言之也。坎彖傳云「王公設險以守其國」，坎二之離五為王，離上之坎三成革，則公也。上之三為設，亦為征，離上九「王用出征」，出征猶設險也。六五傳云「六五之吉，離王公也」，謂成豐變通於渙，渙二之豐五成革，有王有公，故離王公。渙者離也，渙「王假有廟」，九五「渙王居」，豐「王假之」，皆謂渙二之豐五也。豐渙單言王，離坎兼言王公，明其為革而三五兼用也。出涕，亦渙二之豐五，而又上之三，故兼言公也。坎二之離五，離成同人，坎成比，為大有二之五之比例。比傳云「先王以建萬國親諸侯」，萬國謂比成屯，諸侯謂屯通鼎，鼎之侯本於建屯之國，由於親，於國言建，於侯言親，明親與建同也。一筮再筮，故稱先王，稱萬國，稱諸侯。師九二「王三錫命」，比上六「王用三驅」，皆謂成屯而通鼎。鼎二之五為王，有王而後三錫三驅，則亦有王而後建侯也。比大有相錯為需晉，需二之晉五，而晉四之初，應之成益，即大有二之五而四之比初成屯，屯通於鼎為建侯，益通於恒為康侯，康者安也，寧也，不寧而先建侯，既建侯則可以寧。康侯者，在此則康，在彼則侯也。在此則康，晉成既濟也。在彼則侯，恒成咸也。故下申之云「用錫馬蕃庶，晝日三接」，錫馬蕃庶，晉成益也。晝日三接，益通恒，益成既濟，恒成咸也。晉成咸，猶豫成咸。晉成益，猶豫成屯，故成益康侯於恒，即成屯而建侯於鼎也，晉豫屯三卦互明如此。坤成屯通鼎，鼎二之五為王事，屯三之鼎上從之，為從王事。訟成益通恒，恒二之五為王事，益上之三從之，亦為從王事。鼎屯相錯為噬嗑井，噬嗑成无妄，猶鼎成遯。上乾為王而後三上求之，為求王明。求王明即從王事也。
月幾望 月幾望 月幾望
循按：易言月幾望者三卦，小畜上九，歸妹六五，中孚六四是也。虞仲翔皆以坎月離日，震東兌西解之。坎月離日是矣。乃歸妹有震兌，小畜無震兌，至謂中孚自訟來，訟坎為月，則尤非易義。蓋望為月，與日相對之名。月至此而盈，離在下，坎在上，月與日相對，成既濟，是則望也。中孚三之上，小畜上之豫三，皆成需，需上坎成，而下離未成，故云幾望。歸妹漸相錯，即為中孚小過，漸上之歸妹三，歸妹成大壯，漸成蹇，大壯蹇相錯，即小過需，為小畜上之豫三之比例，亦中孚上之三之比例。經凡三言月幾望，皆以二不先之五而上之三成需小過而言，乃在小畜上之豫三，為君子征凶，固矣。而歸妹則稱月幾望吉，何也？承上「帝乙歸妹，君之袂不如娣之袂良」言也。漸上之歸妹三成大壯，大壯旁通於觀，而二之五成革，為娣之袂。大壯不能變通，更以四之蹇初成泰，而後泰通否，始為帝乙歸妹。帝乙歸妹即君之袂也。以小畜二不之豫五，而上之豫三成需小過，則為君子征凶，以歸妹成大壯，漸成蹇，不更令大壯四之蹇初成泰既濟，而尚能早為改悔，故吉。非月幾望吉也。以月幾望即能改悔，較諸帝乙歸妹為吉也。吉即良也，即申明君之袂不如娣之袂良也。惟娣之袂較君之袂為良，故月幾望，較帝乙歸妹為吉。若以月幾望較密雲不雨自我西郊，則月幾望為凶，而帝乙歸妹雖較月幾望更多一層。失道，至於成泰，亦能改悔，亦自以祉元吉，雖不如娣之袂良，而君之袂亦非不良矣。蓋密雲不雨，則豫成咸不成小過，小畜成既濟不成需，月幾望則豫成小過，小畜成需矣。歸妹成大壯，漸成蹇矣。娣之袂，則大壯通觀，不致更失道而成泰。需通晉，不致更失道而小過成明夷。帝乙歸妹則大壯又失道而成泰，始變通於否為君之袂，故以月幾望視密雲不雨則凶，視帝乙歸妹則吉，所為君之袂不如娣之袂良也。中孚六四「月幾望，馬匹亡，无咎」，馬匹亡乃能无咎，未能馬匹亡則月幾望不能无咎矣。馬匹亡，需通於晉也。易之互相發明，莫明於是。
有他吉 有他吝 有他不燕
循按：爻之稱有他者三，比初六「有他吉」，大過九四「有他吝」，中孚初九「有他不燕」。他者，異之辭也。中孚「有他不燕」承「虞吉」言，與屯「即鹿无虞」相發明。比之有他以成屯而言也，比有孚於大有，既比之而盈缶矣。大有成家人，比成屯，家人上之屯三，則即鹿无虞而成兩既濟，終而不來矣。惟屯舍家人而通鼎，鼎二之五為來，而後鼎上之屯三成既濟而終，此終而彼來，故云終來。終而來者，以其有他也。他者鼎也。屯之孚於鼎，異於比之孚於大有也。蓋大有二之五，若四不之比初，則比不成屯，仍與大有係，不煩改而通鼎，既四之比初成屯，則必舍而他係，此所為虞也。屯通鼎矣。鼎二之五，則屯三之鼎上，亦無容他係也。若鼎二不之五，而四之初成大畜，則大畜不可與屯係，又必他係於萃，此萃所以戒不虞也。大畜屯相錯為需頤，頤之通大過，猶屯之通鼎，故鼎二之五為顛趾，大過二之頤五為顛頤，鼎二不顛趾而四之初成大畜，即大過二不顛頤而四之初成需。大過不成需，則二顛於頤五為棟隆吉。大過二不顛頤五而四之初，則橈乎下，而需二不可之頤五矣，必改而變通於晉，故有他吝也。同一有他，一吉一吝者，比成屯而盈，為當位之變通，故能便通則吉。大過成需而橈乎下，為失道之變通，故能變通，雖吉而不免於吝，此經自示其例也。小過之中孚，猶大過之於頤，小過四之初成明夷，猶大過四之初成需也。不使小過成明夷，而中孚二之小過五，故虞吉。若不能虞，而小過四之初成明夷，則中孚二不能之明夷五，明夷必改而變通於訟，故有他不燕。何為不燕？燕即宴也，謂不以中孚二之小過五也。中孚二之小過五，即歸妹二之五。歸妹二之五，與蠱二之五同。傳於隨贊云「君子以嚮晦入宴息」，宴謂蠱二之五。蠱二不之五而上之隨三，成升革，錯為明夷則晦。蠱二先之五，而後上之隨三成革蹇，則為嚮晦，嚮晦則不晦矣。嚮晦則宴，於是蹇通睽，睽二之五，而後四之蹇初，蹇成既濟則息，睽成益上，巽為入，蹇者，蠱嚮晦而宴者也。睽成无妄，而四入蹇初，入蹇即是入宴。宴息即是蹇息，嚮晦入宴息五字，簡奧精詳，括先甲後甲而贊之，而晦宴兩字，則所以贊虞吉有他不燕也。不虞而小過成明夷則晦，虞吉即是嚮晦，嚮晦是宴，則虞吉即是燕，以嚮晦而無他則宴，以不虞而有他則不燕。兩相比例，明白可見。中孚小過之不燕，贊於隨蠱者。隨蠱錯為頤大過，明中孚二之小過五，與大過二之頤五同，則小過成明頤之有他，即大過成需之有他。以嚮晦入宴息贊有他不燕，正所以贊大過之有他吝。不特此也，又於需贊云「君子以飲食宴樂」，宴與樂並舉，樂固所云比樂者也。需晉相錯為比大有，是需二之晉五為宴，即大有二之五為宴。大有二之五，而四未之比初，是无他者也。以一宴字，與隨之入宴貫，又所以贊有他不燕，與大過之有他吝同，亦與比之有他吉同也，此傳之贊經造乎徵者也。經以比明乾坤坎離，以中孚大過明震巽艮兌，比大有本當位，故用以明當位之變通，而以有他為吉。中孚大過本失道，故用以明失道之變通，而以有他為吝為不燕，凡三言有他，而變通之例著矣。
田有禽 田无禽 舊井无禽
循按：《繫辭傳》「耒耨之利，蓋取諸益」，益者屯家人之所錯也。乾九二「見龍在田」，屯為見，其稱田者，謂乾成家人，坤成屯，耒耨施之於地，其象為田（《釋名》：「已耕者為田。」）。《白虎通》云：「四時之田，總名為田者何？為田除害也。」平地之上，耕作以樹五穀為田，驅除禽獸以衛五穀亦為田，田獵之田，即是田稼之田。師二之五成比，猶乾二之坤五，六五田有禽，謂成屯也。二先之五為禽，同人四之師初成屯，師初成屯，為田有禽。田既有禽，宜變通於鼎，鼎二之五，而後上之屯三，鼎成咸，上兌為言，不使四之初，故執其言无咎。屯五有禽，鼎五无禽，以有禽旁通於无禽，是為知存知亡知得知喪，而鼎之无禽，又宜進而為有禽，乃有言可執。若鼎二不之五而上之屯三，則不成咸而成恒，故恒九四田无禽傳云「久非其位，安得禽也」。何以見之？屯家人相錯為益，耒耨取益，則屯稱田，家人亦稱田。屯通鼎，猶家人通解，鼎二不之五而成恒，猶解二不之五而成恒，《繫辭傳》贊解上六射隼云「隼者禽也」，二先之五，而後三之家人上，是為射隼獲之，即為田獲三狐，傳用一禽字贊之，是田獲三狐即是田有禽。解成咸則田有禽，解成恒則田无禽矣，解成恒則田无禽，鼎成恒亦田无禽矣。恒無田象，稱田者謂旁通於益也。家人通解，屯通鼎，而鼎解成恒，猶益通恒，而恒二未之五也，井初六，舊井无禽何也？屯通鼎，屯鼎相錯為噬嗑井，井二之噬嗑五，即鼎二之五，可得禽矣。乃井泥不食，不以井二之噬嗑五，而以豐四之井初，豐井者，離上之坎三者也，相錯為既濟恒，即鼎上之屯三之比例，本无禽者也。而豐四之井初，則是恒四又之初，无禽而不能更新，徒為舊井矣。《文言傳》云「潛龍勿用，下也；見龍在田，時舍也」，而贊井之初六云「井泥不食，下也；舊井无禽，時舍也」。試推其義，潛龍者，乾上之坤三成謙夬也，勿用者，夬四不可更之謙初也。乾坤成謙夬，猶坎離成豐井，豐四之井初，猶夬四之謙初，在乾戒其勿用，在井則已用，而為井泥，以下也二字貫之，知彼此之義同也。乾成家人，坤成屯，為見龍在田。屯宜通鼎，為利見大人。屯通鼎則舍家人，宜舍而舍，故為時舍。井亦宜舍豐而通噬嗑，井噬嗑既為屯鼎之錯，則井舍豐噬嗑即為屯舍家人而通鼎之比例，故亦以時舍二字贊之。惟時舍而舍，則屯通鼎已有禽，時舍而不舍，則井不通噬嗑而仍无禽，經文兩相反，而傳同辭贊之，明潛龍而用，則亦井泥不食矣。井而有禽，則亦利見大人矣。井泥與潛龍贊同，知夬謙同於豐井矣。舊井與在田同贊，知井噬嗑相錯，即屯鼎矣。傳之贊經，神妙乃爾，比例觀之，自悉其奇。豐井相錯為恒之无禽，井噬嗑相錯為鼎之无禽，无禽變有禽則得禽，有禽通无禽為失前禽，无禽而仍為无禽，則非其位而安得禽，有禽而仍為有禽，則為從禽，其義詳於比，而傳於屯贊之。比九五「顯比，王用三驅，失前禽」，傳云「舍逆取順，失前禽也」。師成屯而田有禽，此禽為已往之禽，是為前禽。顯猶代也，因比成屯，舍而更於鼎，是為顯比王用三驅，猶云田獲三品。大有二之五，一也。比成屯，二也。鼎二之五而後上之屯三，三也。屯變通於鼎則舍屯五之禽，故失前禽，斯時不通鼎，而以家人上之屯三，則不失前禽而從前禽。屯六三傳云「即鹿无虞，以從禽也」，屯五之禽，即比之前禽也，亦即乾二己見而在田者也，宜舍此禽，以得鼎五之禽。屯之禽，前禽也。鼎之禽，新禽也。不能得鼎五之新禽，而從前禽，不失前禽則逆而不順，故君子幾不如舍。舍前禽即是舍逆，舍逆即是時舍。舍前禽則失前禽，經傳之辭，一以貫之如此。前禽猶云舊禽，為當位而盈者言也。當位而盈，則宜舍前禽以變通而取新。失道而咎，則宜舍舊井之无禽而改過。當位而舍，時舍也。失道而舍，亦時舍也。此又傳兩言時舍之義矣。
取女吉 勿用取女 勿用取女
循按：伏羲定人道，制嫁娶，孔子不贊之於乾坤，而贊之於《序卦傳》之咸云「有夫婦然後有父子」。乾為父，坤為母，已定之夫婦也。夫婦未定，嫁娶以定之，凡兩卦之旁通者，乃為偶，故咸之偶為損而非恒。咸雖與恒相次，而比娶妻於損。損雖與益次，而必嫁夫於咸。咸與損為夫父婦，相對待者也。咸恒相次，則長幼兄弟也。以旁通之卦為定偶，而自此嫁彼，自彼娶此，異姓為昏姻之義也。蒙之於革，猶損之於咸。彖於咸言取女吉，爻於蒙言勿用取女，以蒙例損，即以咸例革，一互言之，而旁通之義了然。經之稱女與稱妻稱婦不同，夫婦指二五，女則指巽離兌。《說卦傳》既言三索得男，三索得女，又詳言巽為長女，離為中女，兌為少女，其震坎艮皆不言為長男中男少男，所以明經之稱女，指巽離兌。而經無稱男之辭，故震坎艮不言男也。震不言為長男而言為長子，則以經言長子不言長男也。大過下巽為女，二之頤五相交為夫妻，頤成益，五剛夫也。大過成咸，二柔妻也。由女而妻，故云女妻，明需下為老夫無女，大過下乃有女也。屯六二「女子貞不字」，女指鼎，鼎上離下巽成家人上巽下離，皆女也。家人上之屯三，則女子貞。而家人通解，解二之五而後家人上之解三，則利女貞。《雜卦傳》云「歸妹女之終也」，此女即指漸成家人，而歸妹成臨。家人上之臨三，家人成既濟，為女之終，女之終即女子貞也。漸上先之歸妹三成大壯蹇，蹇初又之大壯四，蹇下離故女承筐，承筐則虛而无實，女之無歸者也。《雜卦傳》贊云「漸，女歸待男行也」，蹇成既濟，下有離女，大壯成泰，有父母而無男，此女所以無歸。欲女有所歸，則必待男而行，待即蹇初宜待之待，謂待旁通於睽，而睽二之五也。睽二之五成无妄，下震為男，然後蹇初行於睽四，則同一成既濟下離，而此離女則有所歸，異乎承筐无實之女矣。睽成益，蹇成既濟，相錯亦家人，故家人彖傳云「女正位乎內」，家人內也。蹇成既濟，大壯成泰，相錯為明夷，則女之不正位者也。蹇通睽，女歸吉矣。大壯通觀，亦利女貞，何也？大壯二之五，成革而後革四之觀初，觀成益，革成既濟，睽上離下兌，革上兌下離，傳皆以二女贊之。革之為女，猶家人之為女。革四之貞於觀初，猶家人上之貞於萃三，觀即蒙二之五者也。蒙二之五而後革四之蒙初，為大壯二之五而後四之觀初之比例，亦即損二之五而後咸四之初之比例。咸革上兌為女，是為取女，取猶求也。求革四之兌以之蒙初也，亦求咸四之兌以之初也。惟大壯二先之五，乃有女，而後四之觀初為利女貞，即損二之五而後咸四之初為取女吉，若蒙二不之五而上之三成升，即大壯二不之五而觀上之三，亦即歸妹二不之五而漸上之歸妹三，更以革四之升初，即是以大壯四之蹇初為女承筐无實，女承筐无實，此女之不可取者。取則蒙成泰，下乾為金，故六三勿用取女，而申之云「見金夫，不有躬，无攸利」。无攸利三字，與歸妹上六无攸利互明，升革相錯為明夷大過，是老婦非女妻，升通无妄，猶大過通頤，大過通頤得女妻，得士夫，不致刲羊无血，承筐无實矣。而升无妄為復姤之錯，升二之五而後无妄四之升初，即姤二之復五而後姤四之初。姤无妄上未有兌，不可為取女，惟姤二之復五而上之復三，復成既濟，姤成咸，相錯為蹇革，上乃有兌女，此兌女不可取者也。何也？取之於觀初則利，取之於蹇初則成兩既濟，終止道窮。姤下之巽女，即升下之巽女，亦即大過下之巽女，姤二之復五，亦得女妻，不言女妻，而言女壯，用一壯字，兼姤成咸、復成既濟言之。姤成咸，復成既濟，乃相錯為革，而為大壯二之五之比例，然大壯二之五，而觀上未之三，故革四之女可取而利女貞，姤二之復五，而姤上已之復三，則姤成咸，又必通損，俟損二之五，而咸四之女乃可取，故在咸通損，則取女吉，在姤成咸，未通損，則勿用取女。姤彖傳云「勿用取女，不可與長也；天地相遇，品物咸章也」，明指出咸字，相遇是姤，咸章是壯，咸通損，損二之五則二氣感應，以相與，故亨利貞，此取女所以吉，姤方成咸，在姤則以相遇而咸章，在咸未通損，則二氣未能感應相與，故云不可與長，此取女所以勿用。經文傳文，明白可見。以蒙之勿用取女，推之於姤，則姤二不之復五，而上之復三，成明夷大過，大過四不可之初，即革四不可之升初也。以姤之勿用取女，推之於蒙，則蒙二之五而上之三成蹇，革四不可之蹇初，即咸未通損不可四之初也，然則蒙二之五，則革四之蒙初，亦取女吉。損二不之五而上之三，則咸四之初亦見金夫不有躬。三言取女，兩言利女貞，一言女子貞，與女妻女壯女歸女承筐，諸女字連環鈎絡，一以貫之，而或指巽，或指離，或指兌，各依所值，以為之辭，諸傳所贊，均已神奇，《說卦》於巽離兌言三女，震坎艮不言三男，尤昭然其明示矣。